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运河漕影通南北 京脉税韵贯古今

2025-11-27 | 来源:《中国税务》2025年第11期 | 作者:宋雪
时间:2025-11-27   来源:《中国税务》2025年第11期
作者:宋雪

  一条大运河,半部华夏史。穿越2500多年历史,蜿蜒近1800公里,大运河不仅是一条贯通南北的交通动脉,更是一部镌刻税收记忆的流动史册,它所承载的文物遗存和制度智慧,勾勒出一幅税韵流长的文化长卷,为我们打开一扇窥见古代经济和社会治理的时光之窗。

  大运河北京段全长约82公里,横跨昌平、海淀、西城、东城、朝阳、通州六区,如一条碧玉丝绦,串联十泉、二湖、五河段,织就了一幅水城交融的锦绣图景。2014年,大运河北京段作为大运河重要组成部分被列入《世界遗产名录》。

  北京地区漕运历史悠久,《史记》载,秦始皇北抗匈奴,“使天下蜚刍挽粟,起于黄、腄、琅邪负海之郡,转输北河”。三国时期,曹操为征讨乌桓开凿平虏渠与泉州渠,形成北京地区第一条人工运河。隋大业四年(608年),永济渠开通,“自扬州至涿郡,舳舻千余里”,将幽州地区与中原以及江南地区通过水路紧密相连。元代郭守敬主持开凿通惠河,引白浮泉入大都,彻底解决了“通州至大都”的漕运难题,一时呈现“舳舻蔽水”的盛况。明清时期“五闸二坝”体系形成,年漕运量达400万石,直至1901年漕运废止。

  作为明清时期南北货物进出京城的关键通道,崇文门税关在大运河税收体系中占据着举足轻重的位置。明初,商业政策较为宽松,商税税率约为1/30,后期波动频繁。明成化二十一年(1485年),崇文门宣课分司正式设立,由顺天府管辖。弘治元年(1488年),崇文门宣课分司升格为宣课司,由朝廷派遣官员管理,被称为“天下第一税关”,其征税范围广泛,涵盖普通商税、门税和钞关税。清代随着商品经济发展,征税范围进一步扩大,“每岁额征正余银三十万两”,成为国库重要来源。

  为确保税收工作顺利进行,崇文门税关建立了一套相对完善的运作与管理制度,设有监督、胥吏、巡役等不同层级的工作人员。为防止货物私运进城,税关在进城主要通道设置了分税口或稽查机构。然而在实践中,崇文门税关也存在着胥役勒索行旅、与奸商勾结私收私放等诸多弊端。清末,运河漕运逐渐式微,崇文门税关于1930年正式撤销,完成了其400多年的历史使命,但它所代表的税收制度和文化精神,却如运河之水,流淌不息。

  “南通州,北通州,南北通州通南北。”作为京杭大运河北起点,通州在大运河文化中的重要地位不言而喻。清代,通州是水陆交通要塞和紫禁城的粮食补给站。南方漕粮抵达通州后由军粮经纪检验质量,检验合格后,军粮经纪用竹炭在粮袋上写下代表自己的符号,只有通过军粮经纪密符扇才能破译。若后续抽查发现问题,可通过密符扇追溯责任人。通过运用密符扇,在漕运这种重大经济活动中明晰了登记、验收、画符各环节的权责,建立起行之有效的责任体系和监督倒查机制,在一定程度上遏制了“漕弊”行为,保障了古代军粮入库。

  通州区博物馆收藏了一把军粮经纪密符扇,此扇制造于清乾隆年间,扇面绘有100个奇特符号,涵盖地名、舟车、店铺、花果、鸟兽、日常用具等类别。比如,以地名为名的密符“通州”,由两个代表城市的“十”字并排组成。之所以用两个“十”字代表通州,是因为通州当时由旧城和新城两部分组成,朝廷大型国仓也设在新旧两城之中,因此书作“十十”密符,表示通州两城和两仓。军粮经纪密符扇不仅是漕运管理的见证物,也是监察官员巡查经济、迅速锁定腐败分子的“秘密武器”,体现了古代税收监督的智慧。

  坐粮厅是明清时期负责大运河漕运末端管理的重要官署,其设立源于通州作为大运河北端枢纽的特殊地位,直至清末漕运废止裁撤,存续近430年,始终是连接南方漕粮与京城供应的关键节点。坐粮厅以漕运末端的“收、储、转、管”为核心,构建了严密的运作机制:一是漕粮验收与质量监管,二是仓储调度与转运协调,三是河工维护与税课征管。

  作为朝廷掌控漕运“最后一公里”的核心机构,坐粮厅通过严格的验收、调度制度,将南方漕粮高效输送至京城,支撑了明清北京作为政治中心的运转。其“通州仓储—京城消费”的联动模式,既缓解了京城的仓储压力,又通过通州的缓冲功能,降低了漕运延误、粮质问题等带来的风险。同时,其优质漕粮优先供应京城的原则,强化了都城对资源分配的主导权,是大运河北京段“政治功能优先”的典型体现,深刻反映了漕运与京城发展的紧密关联。

  从空间网络的“贯通”,到制度设计的“融通”,再到技术应用的“畅通”,大运河北京段税收文化的“通”,本质在于通过税收的调节功能,实现资源、权力、民生间的良性循环。它不是无边界的放任,而是有规则的流动;不是单向的管控,而是双向的赋能。这种智慧穿越时空,至今仍在启示我们:新时代税收工作当以“通”为脉,以协同打破壁垒、以民生锚定方向、以创新驱动效能,让税收如大运河般,既承载国家发展的“动脉”,又滋养民生幸福的“源泉”,在高质量发展中续写“通济天下”的时代华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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